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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香君对众人道:

“你们才傻呢?这是我丈夫,你们要打他,我自然不许了。”

众人听了,齐声大叫晦气,那大汉瞪着眼睛埋怨了两句也跟着散了。

李瑟来到古香君身边,才对古香君道:

“倒霉,我是怎么了!怎么处处叫人误会我是淫贼?”

古香君还没等答话,傍边一个看热闹的老太太说道:

“你们是外地来的小夫妻吧!难怪你们不知!”

古香君道:

“婆婆,这还有什么缘故不成?”

那婆婆道:

“是啊!这应天城里来了一伙儿淫贼,把几个将军、侯爵家的小姐劫了去,然后又放了回来,说是她们不够斤两,要再劫走天下闻名的几个美人才算本事。除了四大家的王家和薛家的女公子,啊!还有无双公主,当今皇上的爱女,也是他们的目标,连皇上都惊动了,张贴了皇榜,说谁拿到一个淫贼,就赏银千两呢!”

李瑟呆道:

“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?”

那婆婆说道:

“所以你们小俩口可要小心,你媳妇又年轻又漂亮,可要好好的看着她。还有你们不要再随便调笑了,要不是你媳妇会些武功,那些莽汉定会把你抓了,送到官府,管你是不是淫贼呢?”

李瑟和古香君连忙点头称是,那老婆婆又唠叨了半日,二人才脱了身。

李瑟道:

“这婆婆真是啰嗦。”

古香君道:

“怎么啰嗦?她好心告诉了我们很多道理,你还嫌弃她烦,告诉你,女人老了都这样的,我老了也是,你那时定会烦我了,是不是?”

李瑟道:

“我投降了,说什么事情,你总拉杂的扯到自己身上,我说不过你。”

古香君噘嘴道:

“怎么,郎君现在就厌烦我了?”

李瑟叹道:

“奇怪,你是怎么了?怎么老是担心这个,担心那个的,等我晚上好好的教训你一番。”

古香君立刻红了脸道:

“不要,这可不是家里,我不啰嗦你了还不行吗?”

李瑟笑道:

“可也晚了。”

二人说笑了一阵,才说起正经的事情,李瑟道:

“我们还是先找个客栈住下来再说吧?”

古香君道:

“不好,王家大的很,反正也要去拜访,索性住在她家也就是了,何必还要跑来跑去呢?再说,外面不安全的很,你没听说有什么淫贼吗?”

李瑟点头称是,心想自己武功不济,可别出什么意外才好。

当下二人便问人打听王家的住所,结果真是一问便知。

四大世家闻名天下,为最富豪的四个家族,它们是王家、薛家、南宫家、赵家。

而王家更是以富裕位居四家之首,有“天下钱王”之称,除了一些孤陋寡闻的野人外,王家谁不知道呢?不过李瑟当初连王家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,这样的人物,也是当世罕有的。

李瑟和古香君来到应天城南的王府,两头石狮子与朱漆的大门,感觉甚是威武。

李瑟也不在意,拉古香君到了门前,对门前的一个像是头目的守卫施礼道:

“麻烦老哥了,请代为通禀贵府小姐,就说李瑟求见,贵小姐认识在下的。”

那个守卫打量了二人一下,见李瑟一袭青衫,衣服也不贵重,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,虽然古香君容颜秀丽,但衣服也甚是朴素,起了轻视之念,漫不经心地道:

“小姐很忙,没有空闲见外人,就是有空,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。”

李瑟听了,也不生气,笑道:

“老哥,你没明白,我是你家小姐的的结拜哥哥,是她请我来的,你去问她便知,劳驾了。”

心想:

“我不明白告诉他,看来连王府都进不去。”

那护卫听了大笑起来,冷笑道:

“你冒充是我家小姐的哥哥,怎地不冒充是她的情郎啊?告诉你,像你这样无理取闹的人,我见多了,每月也不知道有多少,识相的,趁老子没发脾气前,快点滚开。”

李瑟大怒,转念一想,又道:

“老哥,你弄错了,我的确不是冒充的,反正我又走不脱,你去禀告,又没什么的,我要是胡闹的人,你再打骂我也不迟。”

那护卫冷笑道:

“你当我是傻瓜?我们王府什么时候平白打发过人?那些骗子都是给了银两才打发的。我家小姐是什么人?认你做哥哥?你做梦去吧!想做她哥哥的,从这里排到观音门都不够长,你?等下辈子吧你!就是能见她一面的人,也是几世修来的。”

李瑟冷笑道:

“依你这么说,我这辈子是白活了?”

那护卫笑嘻嘻地朝古香君道:

“如果这妹子肯愿意陪我,我替你安排,也许你能见我家小姐一面,也未可知。”

李瑟听了大怒,一掌打了那护卫一个踉跄,然后大声骂道:

“你这混蛋,去禀告你家小姐,就说我李瑟前来拜见,被你这看门狗赶了去。以后我再不登门,可别怪我失礼。”

那护卫本来见这书生模样的人甚是温顺,不见有什么出奇,没想到发作起来,火气这么大,出手也快,自己竟没躲开,先是怔住,然后见李瑟气冲冲的要走,连忙捂面大叫:

“快来人啊!别放走了这两个贼人,他们竟敢来府上捣乱,真是吃了豹子胆了。”

登时从门里面涌出来一堆人,把李瑟和古香君围了起来。

正在危急的时候,忽听一人喝道:

“你们在吵闹什么?出了什么事情?”

那护卫连忙堆笑着朝来人笑道:

“总管大人来了,大人来的正好,门外来了两个捣乱的人……”

那人不理众人,一径到了李瑟近前,对李瑟抱拳道:

“公子尊姓李吗?”

李瑟见来人身材不高,甚是肥胖,四十许年纪,但干练洒脱,料来不是一般人物,忙也还礼道:

“小子李瑟,不知尊驾何人?”

那人却不答话,转头对古香君道:

“夫人娘家可是姓古?”

两眼放出光来,盯着古香君。

古香君敛容道:

“正是。”

那人听了“哈哈”大笑起来,一手揽着李瑟的胳臂,爽朗地笑道:

“还真是李公子贤伉俪大驾到了,我家小姐时时在念叨二位呢!难得二位大驾光临,门上的看门狗有眼不识泰山,还望二位见谅,我给二位陪不是了。”

那护卫听了总管大人如此说话,又对李瑟二人恭敬亲热有加,早就吓得呆了,哭丧着脸道:

“小人吃屎长大的,李公子您可千万莫怪……”

李瑟见那那总管大人谦虚有理,这护卫又吓得厉害,气也就消了,摆手道:

“算了,算了。小小的误会,揭过去也就算了。”

那总管道:

“李公子果然大人有大谅,在下冯庸,在府上是个跑腿的,贤伉俪先在栖香居休息,等明日再容小姐前去拜访。二位一路旅途劳顿,尽管歇息,有什么需要的请您吩咐就是。不瞒二位说,这栖香居原是我家小姐的原来的住所,是为了二位特意准备的,小姐对二位真是青眼有加,我在王家看着她长大,没见她对什么人这么特意看重的。”

冯总管一边说,一边领着二人望府里走。

李瑟本想谦虚几句,却插不上话,冯总管接着说道:

“夫人,听说您是西天瑶池杜老人的亲传弟子,小人多嘴,不知道这消息是也不是?”

古香君微笑道:

“大叔客气了,我确是跟杜师父学了些时日,不过愚笨的很,什么也没学到,让您见笑了。”

冯总管一听,本不长的胡须都要翘起来了,满面笑容,笑道:

“那就好,那就好,那以后可要领教夫人的手艺了。不瞒您说,小人平时没什么爱好,就这爱喝两杯的毛病是有的,瑶池的‘琼浆玉液’咱没福尝到,不过这杜老人的嫡传手艺可要尝尝。李夫人您别笑,您别看我身份地位低下,以为我没什么用处,我可不会白喝您的酒,这要有什么事,您尽管吩咐,说实在的,就是有些大官侯相办不了的事情,我也许还能办呢!”

古香君笑道:

“瞧您说的,我的微薄手艺,如果您要欣赏,我高兴还来不及呢!怎么会嫌弃您。”

冯总管听了高兴之极,笑道:

“对,对,这个酒也要逢知音的。”

转头见李瑟一脸笑意,对李瑟又道:

“公子您别笑话,我一听这个举世无双的美酒。就得意忘形了,您可别见怪。”

李瑟笑道:

“怎么会呢!不过拙荆的手艺我是知道的,恐怕叫您失望,到时候您别见怪就好。”

冯总管连忙道:

“不可能,不可能,尊夫人在娘家的时候就闻名江湖,那是错不了的。”

冯总管一路和李瑟二人聊着,嘴里滔滔不绝,热情之极,给二人带到了一个庭院,又吩咐仆人准备了很多东西,这才施礼告退了。

李瑟等冯总管走了,才细看屋中设置,只见碧纱窗下,障以金屏,那铺设的都是珍器玩物,被上锦裳绣帐,金茗香气袅袅,实在是华丽之极,真乃人间一洞天。

李瑟不由看得呆了,说道:

“香君,这里真是豪华啊!她……她家看来真是有钱。”

古香君道:

“王家闻名天下几十年,这样的富贵之气,可不是有钱就做的到的。本朝未建立时,洪武皇帝也未在京师建都时,初来应天,那时应天还叫金陵呢!他就住在王家的,那时王家的家主叫王彩帛,是王家最有名的祖先,王家的家业,多半都是他打下来的。”

李瑟知道洪武皇帝是开国皇帝朱元璋,没料到王家还有这样的故事,难怪王家天下闻名,想起自己在杭州和王宝儿斗富来着,连天下闻名的王家都不晓得,太也无知,真是心里羞愧极了。

古香君见李瑟的神情,以为他在自卑,便笑道:

“郎君,说实在的,我在娘家的时候,常自以为天下富贵莫过我家,今天来到这里,看到我们方才经过的庭院小道与楼台亭榭那么美丽巧妙,屋里的布置又典雅高贵,真是胜我们家数倍呀!所以说呢!这王家真是天下第一家,除了皇家,谁也比不了的。无论是谁,到了王家啊!都只有羡慕的份儿!”

李瑟笑道:

“这有什么?富贵钱财身外之物罢了!肝肠煦若春风,虽囊乏一文,还怜茕独;气骨清如秋水,纵家徒四壁,终傲王公。这样才是大丈夫的气节。只要明白世上的道理,你就会不在意身外之物了。对任何人,都一样的心态。人只要心清气爽,不看重外物,就会轻松得多,来之,则享受;不来,又不强求。岂不大佳?”

李瑟见古香君一脸惊诧的样子,又道:

“唉!不过呢!人人都不一样的,像方才的冯总管,以喝酒、品嚐天下美酒为人生最大乐事,其余的也许他都不在乎。别的人呢,也都有类似的爱好,人人都有希望得到的东西,都有想要的东西……”

李瑟说着说着,不由陷入了沉思。

古香君见了,挽了李瑟,笑道:

“我才说了几句话,就引出了郎君你的一番大道理,我女孩儿家,也是不懂,郎君以后不要想这些伤脑筋的东西了。”

李瑟道:

“也没想什么,这富贵荣华,虽不是人人爱的,可也是大多数人喜欢的,我自己却没什么,不过香君你跟着我,受了很多委屈,我真是过意不去。”

古香君把头埋进李瑟的怀里,轻声笑道:

“我都说过了,只要在你身边,就是我最大的快乐。何况郎君有这些话,就是最大的疼我了,任是金山银山,也是换不来的。”

李瑟也笑道:

“易求无价宝,难得有情郎……”

二人正在闲话,忽听传来敲门声,原来是一些仆人预备好了酒菜。

李瑟和古香君用过了酒菜,又洗浴了才回房歇息。

住在这个被人照顾得十分周到的地方,二人简直比在家里都舒服。

两人看环境气氛这么好,自然抱在了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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